伤隐迹在海外休养,帝家满门被屠,梓元又只是个八岁的孩子,若不是洛家和洛铭西暗地里护住帝家的势力,又何来帝梓元十年后的成王之师。洛铭西当年执意下山,亦是为了帝家。
“老和尚,你就一点办法也没有?”
净玄摇摇头,“哎,时也命也,我毕竟只是修武道,而非医道。当年他或许还有一丝生机,如今太迟了,就算是我,能续三个月命也已经是极限了。”
国寺钟声响起,山巅突然狂风大作,惊得飞禽跃空。两人望着山中石阶上缓缓走上来的一行人,悄然叹了口气。
“如果北秦的那个老顽固还在,或许洛家小子还有一线希望,可惜……”净玄摸了摸胡子,难得有些伤怀。
世间武道能和他比肩的,不过净善和帝盛天两人,帝盛天出世得晚,他和北秦的那个臭鼻子老道年轻时谁也不服谁,互怼了几十年。想不到最后他一个北秦国师竟然用命换了大靖太子的一双眼睛,还真是造化弄人。
“他那一身医术旷古烁今,要是失传了,也是可惜。”净玄喃喃了两句,默不作声撕开了帝盛天带来的女儿红,灌了一口进嘴里,“反正你带也带来了,老和尚我救得活救不活,有你们这一老一小两个帝家女娃娃在,三个月的命肯定是要给这小子续的,又要浪费我好不容易存起来的真力,哎,你们年轻人啊,就是喜欢欺负我这个老人家,这女儿红啊,我不喝白不喝。”
净玄碎碎念的声音消逝在泰山之顶,并没有随着风传到石阶上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帝梓元和洛铭西耳里。
帝梓元望了一眼不远处尚有光亮的山顶,替洛铭西提了提披肩,“铭西,就快到了。”
洛铭西点点头,抬头望了一眼山顶。黑夜里,帝梓元没有瞧见他脸上的神色和一瞬间的晃神。
“你若是不留下养病,最多不过三十便会寒气入心暴病而亡。小子!你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十七年前,净玄蹲在泰山之巅抱着酒坛子警告他。
他记得他隻回了一句话。
“帝家的冤屈和梓元,比我的命更重。多谢前辈,就此告辞。”
他起身而去,此后十七年,再未回过头。
如今他回来,不过是因为他这一生,纵死,亦再无憾。
帝梓元的背影在他眼前缓缓化成了当年的那个小小女童。
那一年,他抱着尚是稚童的帝梓元攀爬在这泰山的石阶上,为的也是一场活命。
兜兜转转,十七载岁月,仿若一个轮回。
(本章完)